养鱼回忆

　　最后一条的鱼儿后来也死了。
　　那几天，女友一直问我，我们那条鱼儿怎么不动了。我很认真地低下头，看着鱼缸，是没动。我把手指伸进去，拨弄了一下水，鱼也动了一下。没事，我说。
　　可是，有一天，我发现鱼儿不理会我的弄水，而且我很微微闻到了一股臭味，我把鱼儿翻了身，发现肚子已经……它已经死了。
　　大约一年前的事了，那一天我和女友去逛花鸟市场，真的是一片鸟语花香，还有狗叫。女友说要带一点东西回去。后来她在一盆盆小金鱼那里挺了下来。后来四只小金鱼和一株野玫瑰就到了女友的宿舍。
　　女友刚开始的时候很疼那些小鱼儿。每次都会投很多鱼饵入水。第一次，我就在旁边一直叫道，不要太多了，老板说的，太多会把小鱼儿给撑爆（死）的。女友说，你看它们那么瘦。她接着有很高兴地叫了起来，你看，你看，它们吃得多开心。我说，那当然了，有得吃，谁不开心，而且还是免费的。女友瞪了我一眼，念了一句，没爱心的家伙。得，一下，我就没爱心了。
　　那些小东西很迅速地游了过来，朝鱼饵游去，然后不停张合着它们的小嘴，鱼饵很快消失在水面。
　　刚开始的时候，女友有事没事总爱凑到鱼缸那里去看她的那些小宝贝。那时我们忘了买一些水草，女友就把她手上花花绿绿的手链（好象是草编的）扔了进去。可是那些小宝贝好象也不给面子，一般都不理会我们，它们自己在里面偶尔游动游动，只有当我用手指去轻弹鱼缸时，它们才会用迅速的游动来欢迎我们的参观。而每当我这样的时候，又会换来女友的怒目。
　　女友问我，怎么鱼儿都怎么懒。她自己又说了，可能鱼儿在我们不在的时候，它们就会聊天，然后谈恋爱，然后结婚生子。我说，那不是要保佑这四条中，要两男两女，不然的话可会发生鱼儿打战。
　　第一只鱼在买回来的一个月后，翻起了它的白肚皮。
　　那个下午，女友很伤心地在电话里对我说，今天中午死了一只小鱼。我大吃一惊，不会吧。她说，是的，肚子很大，可能真的是昨天给它们喂了太多。女友还不敢去收拾那小可怜的遗体，她叫了一个男同事帮她扔了那小鱼。
　　那个晚上，我再度重申不能喂太多鱼饵给剩下的三只小鱼，然后往鱼缸里丢进了几个从学生那里没收的玻璃珠，给鱼缸添点别的色彩，希望给鱼儿带来好运。第二条鱼死去的时候，我们没在旁边。
　　那次，女友和我去我老家玩。女友还记得在走之前，叫那位男同事帮忙照看那些小鱼儿。四天后，我们回来，一开门，开灯后，我看到桌面上有一个便签。是女友那位同事留的。
　　他在忏悔，他说他杀死了我们的一条小鱼儿，他说，他也不知道鱼儿怎么死的，他说他也很伤心，但他更害怕，害怕我们找他算帐。所以在我们回来前（他知道我们今天回来），他已经细心换好水，喂小鱼儿吃，然后自己已经“畏罪潜逃”。
　　女友又是伤心了一会儿。过了一阵子，她去打开窗户，突然大叫了一声。我赶紧过去，原来那同事竟然把那可怜的鱼儿的遗体扔在了阳台上。残忍的人哪！我取下了那可怜的鱼儿，扔进了抽水马桶——那里有它需要的水，然后冲了水，让它走了。
　　第三条鱼儿在两天后，又死了。女友说，那肯定是追随它的爱人去了，追随两天前刚走的那条鱼儿。所以我也给它一样来了马桶水葬，让它好好地去追随了。
　　鱼缸里最后只剩下一只了。使的本来不大的鱼缸变的不小了。那鱼儿在里面自由自在的游来游去。吃饭的时候，它还是那么着急，也不知它知不知道现在已经没有鱼跟它抢了，它尽可以好好、慢慢享受自己的快餐。
　　女友的目光焦点已经转移到了那株野玫瑰身上了。她已经开始关心野玫瑰的成长了。那养鱼儿的任务后来就落到我身上了。
　　两个月后，我有一天去市场买菜，看到了路边有人在卖小金鱼，那比我们的那几条更小得多。我挺下了车，买了三条。
　　放进鱼缸的时候，相比之下，身为地主的那条老大真的很大，新来的几条像是它的儿女们。我想这样那条硕果仅存的鱼儿应该会感到温暖。不知道它是不是能体谅我的好意，而不要把这认为是抢吃的鱼儿来了。
　　女友挺高兴看到这几条小小鱼。那刚开始几天，她的目光又回到了金鱼这里。
　　可惜，过了一个礼拜，新来的一条小小鱼浮上了水面。一个月后，三条小小鱼全部归水。
　　这时的我们已经没有表现出大悲的情感，我们已经麻木了。
　　鱼缸里仍然游动的是那条。我不知道它还能活多久。我能做到的就是帮它换水，喂它；无聊的时候看看它，逗逗它。但愿它长命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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