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一)
和他在网络游戏上认识,已经有男朋友的我竟然还是爱上了没有见过面的他。当他告诉我,他对他现实中的那个女孩子没有感觉了的时候,我以为自己被承认了。于是在网络上守候他的上线和下线,听他对我说的动听的话,在QQ里,我的头像是一条鱼,而他,是那只红色的猫,我是爱上了猫的鱼。
爱上猫的鱼,爱听猫听的音乐,爱和猫的朋友聊天,关心猫住的那个西北的城市的天气,而忘了记得上海明天是不是会下雨把自己淋得湿湿的……鱼可以把QQ开一整夜,只为了等猫来和她说晚安;鱼为了等猫那里都不想去,甚至男朋友已经在楼下;鱼常常想为什么自己没有翅膀,不可以飞去猫那里。
猫和鱼也有吵架的时候,常常鱼在留言里告诉猫她很难过,猫接着说他也很后悔和鱼吵架。好象总是猫做错事让鱼哭,但是鱼看见猫就会变得没记性,把吵架的事给忘了。
猫和鱼说好了,在2002的夏天,鱼会去到猫的城市,去看猫。这样,鱼开始喜欢发呆,因为她在想象第一次见面的情景,想象真的和猫像在QQ上那样拌嘴的画面,但是从来不曾去想离开的场景。
鱼告诉猫,她不喜欢自己的男朋友了,那个曾经和鱼约定了一生一世的男孩子,猫问为什么,鱼说因为厌倦了,其实鱼一直不说,她要毁约是因为猫,因为鱼觉得没有必要,因为鱼认为猫因该知道。
在这个冬天,鱼买了一条蓝色的热带鱼,在回家的路上怕鱼鱼冻死,就用手一直捧着小小的鱼缸,平时连冷水都不碰的女孩子,手被风吹的通红,可是还是觉得很高兴。她想在夏天把这条鱼带给猫,留给猫。
这天,猫对鱼说他看见那个女孩子和别人接吻,他快哭了。鱼觉得身体里有个东西紧紧的收缩了一下,有一个不愿意承认的念头在脑子里闪过。于是,鱼问猫:“你还喜欢她?”鱼等待猫的答案,像等待了一生,猫说了一个字:“恩。”鱼终于觉得应该明白一件事了,在那一瞬间,鱼想寻找刚才在身体里收缩的东西,可是它已经不在它原来的地方,在地上,鱼好象看见了一堆碎片,湿透透的,闪着光的碎末。
鱼本来以为自己可以为猫变得坚强一点,可是这一次她知道原来做不到,一直用来藏着眼泪的容器现在打破了,然后鱼的世界也跟着破了。鱼想找一个继续下去的理由,也许是鱼太笨竟然找不到。
她看着在黄色玻璃鱼缸里游来游去的鱼,终于知道自己原来也是一条热带鱼,可是她没有在冬天里给她取暖的手……
(二)
猫看到了鱼发的帖子,显得有点难过的样子,这次,鱼不是很明白他会觉得难过的理由,因为鱼没有哭没有生气也没有不说话。
鱼有种感觉,觉得自己可能快要死在冬天了,为什么那只猫的头像看上去不一样了,看着他打出的字觉得开始有些些的陌生。
可是当看见猫说:“有你的游戏就好玩。”的时候,鱼还是笑了,她看见了桌子上的调制解调器,她想:这就是网络的好,可以在这里容易的说出动听的话,夸大每个人的感情。鱼觉得自己是条傻鱼,因为猫他只在网络上扮演猫,可是鱼的现实世界却都变成了大海。她明白他是没有错的,没有亏欠自己什么,其实已经给得很多了。
这样,鱼又快活起来,吐了个水泡,游开了……
(三)
鱼现在还是在这里等着猫的上线,她甚至觉得他表现出来的那一点点难过就已经可以满足了。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心情,不是悲伤,不是失望,而是空荡荡的,很多人把这种状态叫做“绝望”。鱼又笑笑,继续打击着白色的键盘,看来绝望的感觉并不是很差。这样了,就能没有任何要求了,本来微不足道的一句问候现在也会显得珍贵得多。
鱼游开,但是不知道往哪里去,她只是想找一个温暖的水域,所以就只有于游回来,因为鱼觉得还是在猫这里她可以找到活下去的温度,虽然就只那么一点点,虽然他给的温暖也只是她的一厢情愿,但是他还是愿意对她微笑,她就看见阳光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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