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来不知,拥有一个小小庭园,是如此辛劳,又是如此喜悦的一件事,直到拥有吉吉(哲)园。
前年,翻修老屋,我坚持要留一方小小的庭院,于是,有了吉吉(哲)园。今年二月退休之后,自封「园主」兼任「园丁」。从此,浇水、除草、修枝、捡落叶、驱蜗牛…成为每日早起后的例行公务,汗与水,经常湿透我的衣衫,偶尔外宿,总不免牵肠挂肚。然而花草有情,也不吝于回报-爬满土坡石壁的越橘越蔓榕,带来一片盎然绿意;槭树披上亮红春衫,但骄阳一现身,就赶紧换上嫩绿的夏装,带来满园清凉;墙外成排的三漆茎,斑斓的彩叶撒娇地迎风摇曳;数十棵蝴蝶兰、文心兰、石斛兰,依偎在剌桐的粗干上,竞吐幽香,争妍比美,也招来粉蝶、蜜蜂、蜻蜓的品头论足…。而吉吉园的女王-珍珠宝莲-当然是架式十足,盛装登场的女主角。
有着英挺的枝干,巴掌般大,绿绒般叶片的珍珠宝莲,盘踞在小园一角的土丘上,斜倚着栏杆,看似慵懒,却又傲气逼人。三月间,新叶陆续来报到,而花苞也不声不响地探出头来,此时我的探望就更勤快了,一日不厌百回,而她却吊足我的胃口,慢条斯理地打点一切,一直等到四月中,粉红的花苞撑得比鹅卵还大了,才开始掀开第一层羽衣,秀出数十颗小小的粉红珍珠,待众人的惊叹声稍歇,再从容地掀开第二层羽衣,再秀出数十颗小珍珠...。六层珍珠如宝塔般展示出来后,第一层珍珠,才开始绽放花蕊。这才惊觉,原来一颗颗的小珍珠,就是一朵朵的小花啊!整整秀了一个多月,我们的女王终于倦了,却又不愿草草下台,仍是一贯的慢条斯理,由下往上,一节一节地收拾残局,这又花了她半个月的时间,才「终于」谢幕了。
这一串“女王之花”长约三、四十公分,宽约二十公分,小小的栏杆上就这样挂着二十多串的珍珠宝莲,真是雍容华贵,美丽极了。每当清晨、黄昏,总引来邻居路人的流连伫足,甚而拍照,写生,我也不忍独享,广邀亲朋好友,前来一亲芳泽,于是,从暮春至孟夏,小园内外时时有探春客的笑语。好友更为我设计成卡片,盼喜悦与祝福,也能随着小小的卡片传到遥远的地方。
看来,这珍珠宝莲,还真是我们的“亲善大使”呢!(张瑞锦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