远在我国最早的一部诗歌总集《诗经·国风·木瓜》中就有“投我以木瓜,报之以琼琚”、“投我以木桃,报之以琼瑶”、“投我以木李,报之以琼玖”的诗句,俗语中也有“滴水之恩,当涌泉相报”。讲的都是知恩图报,这对人类而言是当然的事。然而,对于动物,则似乎是《聊斋志异》里的故事。实则不然。
我有一羽环号为“CHN2001-10-040340”的砂眼花雌,在2002年秋冬季市信鸽协会、市俱乐部信鸽协会和市火车头信鸽协会三会联赛中表现出色:分别获得四关赛300KM第63名、500KM第7名、600KM第36名、700KM第21名,四关综合总第11名的好成绩。可又有谁知道,当初她出生时的遭遇呢?
那是2001年9月初。有一天,我下班回家,冥冥之中就觉得要发生什么事,急匆匆到鸽棚里查看鸽情。哪知道一看啊,真如唐代诗人李商隐《无题》诗中说的一般“心有灵犀一点通,身无彩凤双飞翼”。刚出生才十多天的一对雏鸽,其中一羽的头已被外窝的雄鸽啄得血肉模糊!我轻轻地捧起,仔细再一瞧:头顶上的皮毛全无,头盖骨裸露无遗,眼部四周浮肿,那种气味就象夏天到了收市时的菜市场的猪肉摊,令人作呕,这可是骄阳似火的季节啊。我的心一突,血直往上涌,口中叽咕道:真是惨不忍睹!惨不忍睹!我怎么也不忍心就这样把她扔掉,这可是一个生命啊!
于是,我直着嗓子连声喊来女儿贝贝,找来紫药水和棉球,把她的头顶轻轻地搽了又搽,里面还在不断渗水,后来几乎是用紫药水灌了整个头顶。那几天,我的心情总是沉沉的。幸好,她总算活了下来。出窝了:一个秃头花母鸽、一个活脱脱的“丑小鸭”、“灰姑娘”。当然,平时我对她的关照是可想而知的。
秋去春来、寒来暑往。如今,她是以这样的好成绩来报答我了吗?
还有一羽环号为“CHN2001-10-036995”砂眼灰雌,出生后一直很软弱,又瘦小,和野鸽子相差无几。朋友见了,力劝我早扔早好,免得“瞎子点灯——白费蜡”。可我不仅做不出这种狠心的事,而且十二分地小心照料。就是这羽小灰雌,在2002年4月27日众所周知的江苏省500KM级别艰难的联赛中,获得市5356羽参赛鸽的综合第61名。
笔行至此,我感慨万分,不由得想起在大学里读到的著名诗人冰心的《繁星》第55首名作:
“成功的花,
人们只惊慕她现时的明艳!
然而当初她的芽儿,
浸透了奋斗的泪泉,
洒遍了牺牲的血雨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