几年前,我的一位朋友捉到一只受伤的信鸽,送给了我。鸽子腿上有一个铝环,上面刻着“宁”字,估计是南京的信鸽,一路上参加比赛,恐怕是遇到风沙而受的伤。那只信鸽是母的,我把母鸽放在笼子里养了一阵子。等它伤好了,信鸽那忧虑的眼光开始变得明亮起来,彼此产生了感情,有了一定的把握之后,我才逐步地开始放飞它。后来我给这只信鸽重新取名叫“兰兰”。
我所居住的这座城市,它是大西北及港澳地区直通上海和北京必经之地,经常有比赛的鸽群从我们楼顶上掠过。有一次,我不知道兰兰从哪里带回来一只公信鸽,兰兰在院子里落巢之后,那只公鸽始终在楼顶上一圈圈地盘旋着,有时蹲在对面的楼顶上静静地观察我家。我有意把鸽笼半掩半开。等我第二天早晨起来一看,笼里已有了两种鸽子的叫声,我开玩笑地对妻子说,我家来了一个“倒插门的女婿”。我更想不通的是,半年不到,先后有七只公鸽来“偷欢”。有的公鸽干脆就不走了,有时隔三差五地来光顾一夜。最后的结果是,我家“鸽满为患”,竟有了67只鸽子,最后我精选到58只信鸽,为了使兰兰一家老小吃饱,我开始四处想办法寻找鸽食。后来我发现家门口对面有个粮食储备站,路上撒漏着各种粮食,其中有鸽子最喜欢吃的玉米。储备站门口有个卖烘山芋的老头把撒在路面上的粮食扫起来,等他积到两大麻袋时,我用一条香烟跟他换回鸽子的口粮。
由于我平时驯养有素,光香港和澳门回归时,我在我们地区举办的信鸽大赛中,我的8只信鸽共为我拿到了12000元的奖金。夺冠后的信鸽身价几十万、甚至上百万。每当我选出最好的信鸽参加大赛,护送它们进信鸽协会参赛的鸽笼里时,我都要差点落泪。这也许将是我和心爱的信鸽最后的分别。因为,所有参加比赛的信鸽从千里之外的始发地放飞之后,它们会不吃不睡,最多渴极了,喝上几口水;千里迢迢急着向家拼命地赶,然而大批的信鸽会死在路上。当我急盼了几天,在某一天清晨或者是黄昏,发现千里之外的鸽子就站在自家屋顶上时,我一边看手表,一边搂着疲惫不堪的鸽子打的去信鸽协会登记时间。在车上,那一种生死重逢的惊喜和胜利夺冠的兴奋是难以言喻的情感。
养信鸽也经常遇到有趣的事情。比如:市里举办大型展销会,或者是巨轮下水时都要有鸽子放飞仪式,人家就会主动找上门来租我的信鸽,价格是5块钱一只。上午十点钟放飞,不出二三分钟,我的58只信鸽全部轻松地飞回来,这时我的心里就会联想到:空中飞的是一张张5块钱的人民币啊,我就是它们的老板。